七年前
那时他才十六岁,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徒,但他却被迫从那时起继承了自己的天职。七年前,南江水大涨,形成了洪涝,淹死了数千万个无辜的百姓。他的师傅因事外出,至今未归,而他是师傅最大的弟子,也是唯一个能用祭天之术的。他下定决心要拯救这场灾难。那时在位的天女,不过是一个与他同岁的小姑娘,乐观单纯,却是他最好的玩伴。
南江水旁,水坝在不停地晃动,似乎下一秒洪水就会如同贪狼一样汹涌而出。他手中紧紧的握着剑,手却一直在抖。身旁的天女看见他这样,略带好奇的问“你害怕吗?”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假装镇定的说“我才不怕呢,那你呢。”
他微微一笑说:“不怕~!”
“要开始了”。他说
她笑着点了一下头,“嗯~!”
他双手抬起木剑,她忍痛咬了一下的手指把血滴在剑上,血渐渐融入木剑之中。
“天地万物,同归古尘,我以天为证,地为名,以天女之血为祭,护一方安康!”他用力将木剑甩向水坝的封印上,看到木剑定在封印上,他才松了一口气,额头上还不停地冒着冷汗。
他刚想转身但却看到木剑在封印上,摇摇欲坠,锁链上的道符也不断向天空飘飞,水卷起一层层巨浪如奔狼之速向他冲来。看着水坝瞬间崩飞,她意识到了什么,拔起身旁战士的剑迅速向自己的身体,刺去。他崩溃的跪在地上,绝望的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她。刺中她身体的剑,迅速奔向前方,挡住了南江奔腾的洪水。洪水被千万张道符一步步逼回原地,直至用尽了她十年的寿命,才定住了南江之洪。他跑过去抱住她,血浸湿了她长长的白裙。他的眼泪一滴滴的滴落在她的身上。她看着他,忍着痛微笑说道“能用十年寿命换的数万人的平安,值得。”她的手原本想摸住他的头,却在半空中落下,再也抬不起来了。
“啊——!”他撕心的向苍天大喊
他原本想告诉她,她长得很可爱,他原本想告诉她,他很想和她谈话,他很想告诉她,他喜欢她~然而他却不知道,她的一滴血便是他的一年寿命,她为了天下百姓,仅剩下十年的寿命,她撒谎说讨厌他,只是为了保护他。然而他却让这个女孩永远也醒不来了。如果他的法力够强,便完全可以只用一年的寿命,然而他却用了十年。
下葬她的那一天,他才知道一滴血,便是她的一年寿命,他才知道自己用了她十年,他才知道自己的法力如果够强…………。但现在又有什么用呢?
天空下着蒙蒙细雨,像是老天爷也在为她哭泣。她身着一件白裙,静静的躺在木棺之中,雨水滴落在她白色的衣裙上,湿透出她已淡白的肤色,她躺在木棺之中,脸上却还为世人展露着笑容。他的泪水模糊了双眼,泪水与雨水悄悄的划过他的脸庞,他将自己最珍惜的木剑放在她的身旁,含着泪水苦苦一笑,他轻声温柔的说,“愿它如我伴你度过这漫长的春秋,今生今世,我定要葬在你的身旁。”
关上木棺时,他转过身,没有看,他知道如果他一看就会,就会如万箭穿心般刺痛,他会忍不住把她从木棺中带走,再给她讲一辈子故事,直到他衰老而死去。他没有这么做,因为他知道她不希望他这样,她希望他能够变强,然后拯救更多的百姓,阻止更多的灾难。他抬起头,任雨水打湿他的脸庞,任雷电在远处雷鸣。“这样做,真的值得吗?“默”
回到七年后……
他眼角微微泛起了红润,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木板上发出声声轻轻的音调。他并不是不想拯救南江的百姓,而是他在怕,他怕他再让他像上届天女一样,失去十年的寿命,她不想让她也会躺在木棺之中对他笑,这一世哪怕让他死,他也不会再让第二个葬在那里。南江之地,恨之……
清晨
他坐在禅房中,他知道她正跪在房门外,雨水在淋打她,风也无情的刮过着她那嬴弱的身躯,但他心里却依旧是一片空白与迷茫。他紧闭双眼,听着她在房外的阵阵哀求与声声咳嗽,揪心一般的痛。他用手点住自己的睡穴,让自己晕睡过去。
邻近下午
他捂着头从床上站起身来
“师傅,没事吧!”
玄凡扶着刚起身的他,他做了一个梦,一个很长的梦,长到让他迷失了哪里才是梦境,哪里才是现实。他坐下木椅,看着角落里那条因岁月变迁而显得有些褪色的襟带,傻傻的笑着。“谢谢你,默”
“她是否还跪在门外——?”
“是”
“徒儿多次劝公主起身,可她却说不见你誓不起身”。
他站起身轻轻打开房门,玄凡也紧随其后。
她跪在房门前,看着他一步步向她走来,她低着头,略微凌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面容,脚因长跪显得有些疼痛,湿透的裙上泛起一滴滴微红的小花。他站在她的身旁,脸上严肃的没有一丝笑意,对她冷漠说
道:“走吧——!”
“道长可是应允了小女?”公主急切地问。
他转身离开了她,头也不回的。站在他身旁的玄凡点了点头,示意让公主快起身。她吃力的想站起身,“公主,小心。”宁儿扶住将要摔倒在地的公主,她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双腿,只感到一阵麻木与疼痛。
柳宁扶着公主走下浅白的台阶,渐渐走到备好的马车旁。
“玉清公主——!”小师童行了一个拜礼,将药递与她。
“这是我们灵山最好的止疼药,把它涂在伤口上很快就能愈合”。
“谢谢小师童,有劳了。”
“这可是道长吩咐的?”
小师童点了一下头。
“小徒还有事,那小徒先告退了”转身走上了台阶。
她看着手中的药瓶,良久,才转身走上马车。
南江水旁
祭坛上
一张张道符被红线系在木剑上,插在南江水旁,一条条巨大的锁链随着水坝在不停的晃动,风吹过江面卷起一层层翻滚的巨浪,夕阳映照着南江的水浪,看它拍打着已经破烂不堪的水坝。他看着水涛汹涌的江面,他心中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水灾,而是水中的守护神(定江)苏醒了。定江它虽能净化水源,但它也能给人民带来灾难,这次它比上次早苏醒了十年,就证水源一定被人污染了,而水源一直都是朝庭监管,这次是看来肯定又是他们的戏了罢了。可是他知道又能如,他只是一个道派的道长,既不是捕快,也不是什么高官,就像他知道这次又要牺牲她的寿命来定江又能怎么样,他也只能顺从天命罢了。她是天女,他是道长,他的使命就是辅助天女完成她的使命,这是他的使命,也是他的天职。难道一句不想就可以改变这一切吗?我想答案是“不能”。即使他不忍心,但是他也得亲手葬送她的寿命,这就是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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